2021年下半年煤炭价格疯涨一个半月后,终于迎来了史上最强干预:
2022年一季度发改委发布《关于进一步完善煤炭市场价格形成机制的通知》,设定重点地区煤炭中长期交易价格区间,其中山西地区5500大卡煤价合理区间为370-570元/吨、陕西地区为320-520元/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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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外,煤储调动能力还在加强,通过完善储备调节机制,官方适时收储和投放,有效平抑市场价格波动;一旦煤炭价格超出合理范围,《价格法》等法律法规将引导价格回归合理区间;不执行价格干预措施的违法行为将受到严重处罚……
随着各项政策措施的出台,动力煤的价格也回归正常,动力煤期货也形同虚设。动力煤价格之所以能被有效管控的原因,在于我国“富煤贫油少气”的基本能源供应结构,2021年,我国煤炭进口量为3.23亿吨,对外依存度仅为7.3%。
相较于动力煤价格的有效管控,铁矿石的价格干预措施却收效甚微。目前我国是全球最大的铁矿石需求国,尤其是近些年铁矿石的进口量依旧波动上升,2022年高达11.07亿吨,对外依存度为79.8%,其中,澳大利亚、巴西两国的进口量稳居前二,占比分别高达65.8%和20.5%。
作为全球最大的钢铁生产国,我们始终无法定价铁矿石价格。相较于资源属性在内的煤炭,资源在外的禀赋属性使得铁矿是一个上游完全被垄断的行业。凭借地利之便,铁矿石产能高度集中,淡水河谷(Vale)、力拓(RioTinto)、必和必拓(BHP)、福迪斯克金属集团(FMG)四大矿商对全球优质铁矿石资源形成高度垄断。
这就导致生产成本仅为20美元/吨,甚至低至10美元/吨的铁矿石,在国内能销至1300元/吨。2022年,整个中国钢铁行业营业收入87147亿元,利润总额为365.5亿元;而仅力拓一家企业的净利润124亿美元,折合人民币856亿元,是整个中国钢铁行业的3倍,这也相当于中国钢铁行业甚至整个国内制造业都在为澳洲打工。
铁矿石之所以长期处于高价,正是源于铁矿石行业集中度远高于下游的钢铁行业集中度。从产能集中度来说,铁矿石基本上由澳洲和巴西的四大矿山垄断定价,2022年四大矿山的铁矿产量为11.2亿吨,占全球产能的41.79%。而国内钢铁行业相对来说就松散得多,尤其是供给侧改革之前,那简直是产能过剩、互相厮杀的格局。
2016年政府开始推行钢铁行业供给侧改革,中国出清“地条钢”产能1.4亿吨,行业开始摆脱供给严重过剩的局面,行业的兼并重组也加快步伐。截止2021年钢铁产量CR10为40.39%,CR20为54.85%,钢铁行业的低集中度分散了我国铁矿石的对外话语权。
一般来说市场份额和其资本利润率之间呈正向关系:企业的市场失灵主要取决于其市场份额,当一家企业的市场份额上升至15%时,市场势力就开始有用了,即企业拥有了提高产品价格的能力;当市场份额上升至25%-30%的时候,其产品的价格会明显高于市场水平;当企业市场份额高至40%-50%时,企业就将处于支配地位,基本拥有了行业定价权。
除此之外,企业规模的扩大必定带来成本的降低。
因此,四大矿山正是利用了垄断定价权获取高额利润。
但面对四大矿山垄断,日本钢铁行业似乎有一定发言权。日本作为一个纯进口国家—本土不生产一丁点儿铁矿石,但他们的钢铁产量和质量都世界领先,甚至欧美发达国家都不能企及。2000年前,随着日本经济的衰退,日本六大钢铁公司—新日本钢铁、川崎制铁、住友金属工业、日本钢管、神户制钢所和日新制钢开始寻求一条新的生存之路,选择合并重组资源共享,最终六大钢铁公司重组成两个集团统一组织经营和生产,以日新铁为首的日本钢厂先后与澳大利亚、巴西签订15-20年长期低价供应合同。通过日本钢铁行业的合纵连横,日本钢铁有效降低了运营成本。
因此,2022年1月,中钢协向国家发改委、工信部、自然资源部及生态环境部四部委上报“基石计划”,通过国内新增铁矿开发,支持国内废钢回收和利用、在防风险前提下加快海外矿开发,切实改变我国铁资源来源构成,提升自有资源比重,多元化进口,从根本上解决钢铁产业链资源短板问题,保障供给安全,实现对铁矿石供给和价格的话语权。